怀念曼德拉,一个不世出的全民偶像

2013年12月07日07:12  新闻专栏  作者:王石川  

  曼德拉不幸辞世,享年95岁。

  这是一个全民偶像,影响力无远弗届,逝后备极哀荣,无数政要悲伤,南非将为他举行国葬。其生前已倍享尊崇,比如2009年,联大通过决议,将每年7月18日曼德拉的生日定为“曼德拉日”,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说,曼德拉是联合国最高价值的鲜活体现,他满怀决心地致力于实现民主、多种族共存的南非,他坚定不移地追求正义,他甘愿与迫害他最严重的人们和解,直至今日,他仍然在为世界和平和人类尊严而不懈努力,他是世界公民的典范。

  曼德拉配得上所有的礼赞和尊崇。奥巴马说:“今天,他回家了。我们失去了一位颇具影响力、勇敢、十分出色的人。曼德拉不再只属于我们,而是属于一个时代。”也许,曼德拉不仅属于一个时代,在遥远的将来,他仍不朽。

  今天,我们怀念曼德拉,怀念的是一个人。这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,他是新南非的国父,他是信仰,他是宽容,他是仁慈……他当然不是完美无缺,甚至不乏瑕疵。但于奔腾的时代来说,我们要怀念的不是一个完美的英雄,也不是一个完美的政治家,而是在一个仇恨孳生的年代里,怀念一个瓦解仇恨、走向和解的人。

  怀念曼德拉,怀念充满抗争精神的斗士。曼德拉和他的族群饱受种族歧视和隔离之苦,这种沉重的灾难来自不义的制度,他们反抗压迫,为之付出代价。1962年,曼德拉被捕入狱,南非政府以“煽动”罪和“非法越境”罪判处他5年监禁。1964年6月,又被指控犯有“企图以暴力推翻政府”,改判为无期徒刑。27年的牢狱生涯,没有毁掉曼德拉,也没有消除他反种族主义的决心。

  怀念曼德拉,怀念充满宽恕情怀的“圣徒”。《时代周刊》认为曼德拉是这个世界“最接近圣人”的人,宽恕是曼德拉身上的一个醒目标签,他说,“当我走出囚室迈向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,我已清楚,自己若不能把痛苦与怨恨留在身后,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。”这种宽恕极其稀缺,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珍贵品质,一般常人做不到,曼德拉做到了,他秉承并实践着这种理念。

  怀念曼德拉,怀念选择和解的曼德拉。1994年5月10日,曼德拉宣誓就任南非总统。但是种族对立仍然严重,国家裂痕触目惊心,在大选前,观察家已经担心南非将发生内战或者大屠杀,曼德拉当选总统后观察家仍然悲观。曼德拉说过,我反复提醒大家,解放斗争并不是一种反对任何一个团体或种族的战斗,而是反对一种压迫制度的斗争。他还说,“我明白,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一样,必须获得解放。夺走别人自由的人是仇恨的囚徒,他被偏见和短视的铁栏囚禁着。如果我夺走了别人的自由,我也不享有真正的自由。压迫者和被压迫者都被剥夺了人格尊严。”

  曼德拉的伟大之处在于,他反对白人专制,也反对黑人专制,他致力于和解,追求平等、自由和爱,而不是为了让黑人当政之后,以白人曾经压迫黑人的方式压迫白人。简言之,他不是和单一的白人为敌,而是与邪恶的制度为敌。谁制造种族歧视和隔离制度,谁就是敌人。

  曼德拉没有选择清算和报复,而是和解和宽恕。为此,南非诞生了“真相与和解委员会”,其主要任务包括,促进民族团结与和解,以理解的精神超越过去的冲突和分裂;对于彻底坦白全部相关犯罪事实者给予赦免;确认并公布受害者的下落,通过给予受害者机会讲述自己受害的情节,以恢复他们的人格和公民尊严,并对给予他们的赔偿措施提出建议等等。

  怀念曼德拉,怀念一个不恋栈的政治家。1997年,79岁的曼德拉宣布辞去非国大党内主席的职务,并表示不会在1999年谋求连任。如此不恋栈,在非洲堪称奇迹。曼德拉卸任,姆贝基当选总统,耶鲁大学教授伦纳德·汤普逊表示,“姆贝基的当选意味着民主宪政和法律秩序正在南非扎根”。其背景在于,从1993年的《临时宪法》,到1995年的《促进民族团结与和解法》,再到1996年的《正式宪法》,奠定了南非民主宪政的根基。

  怀念曼德拉,怀念一个致力于公共利益的老人。曼德拉卸任后,没有选择安度晚年,而是投身于公共利益,反艾滋病,反贫困……这是一个有着巨大人格魅力的老人,有人说,“曼德拉先生是个好人。他可以和国王散步,也可以与乞丐同行。”对于政治家来说,能够获得一个“好人”的评价,别有意味。

  “在监狱中,我担心一件事情,那就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会被外界塑造成圣人的形象。对于圣人,有一种世俗的定义,即圣人就是不断努力尝试改变自我的罪人。但是,即使按照这个定义,我也算不上是圣人,我从来都不是。”曼德拉曾这样担心。我们可以认为这是曼德拉的谦卑,但更应该看到,圣人不世出,曼德拉走了,谁来接过他的精神遗产?奥巴马曾感叹,“很难想象,在过去的几十年中,如果没有他,历史会变成什么样。”“如今世界充斥着冷漠和绝望,而曼德拉的人生故事正是与这样的世界对抗的过程。”这个问题,仍需要我们思考。

  (声明: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,不代表新浪网立场。)

文章关键词: 和解 南非 曼德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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